第 46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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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6 章
她想將杯子放下，好好理一下思緒，大概是心中煩亂，稍不註意拿著杯子的手沒放穩，那小小的瓷白酒杯懸空掉到地面上，“砰”的一聲，立刻碎成滿地的瓷碴子。
她有些慌了，沒看黎乾一眼就手忙腳亂地蹲下身子，伸手就要去攏起地面的碎片。手還未觸到碎片，就被黎乾一下攔住，他看上去神色緊張：“姑娘別碰，此等粗活豈要你親自動手，待會自有下人來收拾，你先吃點東西。”
黎乾還欲伸手將她扶起來，卻被她閃躲開，刻意避過。他發覺她不悅，便收了手，隨她自己坐下。
“黎將軍，婚姻大事不可兒戲，我雖是女子，卻也不願為人所擺布，你方才說的那番話，實在無理得很。”她重新坐回去，眼睛並不看向黎乾，也不看著飯菜，只斜斜望著門檻一方，似在賭氣。
黎乾依舊一派風輕雲淡的模樣，重新斟了杯酒放在雲葦桌前：“在下姓黎，姑娘姓李，或許你我的緣分比那祁致清更深呢？”
“你為何一定要與祁將軍攀扯？”
這句話似乎觸動了黎乾身體裏的一根弦，他面上的淡然自若和微微笑意立時消失，整個人都變得嚴肅起來，語氣霸道而強硬：“怎麽我就不配與他比上一比嗎？告訴你，只要是他祁致清的東西，我都想得到，包括你……”
他眼裏閃過藏不住的野心，還有淩厲，與之前的溫文儒雅截然不同。
笑面虎的爪牙露出來了，她終於弄明白他這一番精心設計要圖的是什麽，她索性也不假裝，撕開假面直言：“原來是在戰場上輸給了祁將軍不服氣，才會在暗地裏使這些下作手段膈應他，我本以為西蜀黎將軍同祁致清一樣，是一名光明正大的鐵血將軍，沒想到你行事如此不磊落，根本不配與祁致清相提並論！”
“你怎麽說我都不會生氣，要知道你可是我未來的夫人，你猜如果祁致清親眼看到你嫁給我，他會怎麽樣？”他絲毫不隱藏面上的狡黠，只是在有意無意地撥弄手中折扇。
雲葦氣得發抖，不顧形象扯著嗓子喊：“你做夢！”
“你現在是我的賓客，前途如何還不是由我說了算，勸你不要妄想祁致清能來救你，眼下他自身都難保。”
她焦急地問：“你對他做了什麽？”
“呵呵”，他故意冷笑兩聲，並不回答她。
西蜀究竟布了一張怎樣的網，她們這些人如何才能逃出去？“你送我回監牢。”她不想再在這裏同黎乾浪費唇舌，不如回去與昭華公主商議應敵之策。
“你不用再回那不見天日的地方，往後就留在我這裏，待我請人擇了良日成婚，你我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。”
“誰要跟你做夫妻！”雲葦見他不肯讓她走，霎時間從椅子上挪開身子，從地上撿了一塊方才碎的瓷片，毫不猶豫將瓷片抵在雪白的脖頸處，微微昂著頭以死相逼：“你若不放我離開，今日我便死在這裏！”
她捏著瓷片的右手青筋暴起，仿佛決意要將自己送上死路。
黎乾被這情景嚇住，一直哄道：“你先將碎片放下，有話好好說，別真傷了自己……”
她毫不退讓：“送我回去！”
“你那牢裏關的只有一位公主，何況她很快就很被轉移，你回去做什麽呢？”
她警覺起來：“你們要將昭華公主送去哪裏？”
“她嘛，階下之囚而已，要不是還有點用處，早就沒命了。”
“你們要對公主做什麽？要做什麽？”她近乎瘋了一般地吼叫，瓷片抵著脖子越來越緊，竟有一絲血跡滲了出來。
黎乾上前想要阻止她，又怕她過於激動真的抹脖子，只好停在約半步處僵持著：“我乃一軍主帥，機要之事不可隨意告知旁人，你執意要回監牢，我放你回去，但是別的，恕黎某無可奉告。”他高喊一聲：“來人！”
頃刻間先前退出的那兩名丫鬟便再次出現：“將軍有何吩咐？”
“將李姑娘帶回牢房”，他皺眉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瓷片，叮囑丫鬟，“切記不可讓她傷了自己，否則我拿你們是問。”
“奴婢遵命。”
她踩著瓷片，發出窸窣的聲響，神情怨恨且不甘，始終不曾放下手裏緊捏的碎片。
兩個丫鬟像左右護法一樣，護在她身邊寸步不離。
她心有餘悸，在這寒涼的山中竟然手心還滲出了汗，她默默將碎片藏進衣袖，一路上不言不語，只仔細記住這周邊的山形、路徑、把守情況。
丫鬟不像丫鬟，大約是年紀小，走路時還不忘相互打鬧一番，她從未見過如此不成體統的丫鬟。
回到監牢，她照例走到老地方靠墻坐下，一個丫鬟鎖門時還在跟她說話：“姑娘，我們倆就在外面守著，你若有什麽吩咐只管喊我們。”
她眼皮都不擡一下，轉過身將臉對著墻，並未回話。
丫鬟見她如此，自覺沒趣，相跟著出去了。
昭華公主被眼前這一幕弄得稀裏糊塗，主動靠近她倆之間的木墻，巴巴地問：“你這出去一趟境遇變好啊，竟然還派了丫鬟來伺候？”
雲葦聽到昭華的聲音，探著腦袋向牢門看了看，確認人都走了，才迅速湊到木墻邊，隔著木墻的縫隙同昭華交談：“你別酸言酸語，你猜我出去見到誰了？”
“誰？”
“西蜀黎乾。”
昭華是皇室成員，各地大將的名字她自然知曉，沒想到安分了多年的西蜀，竟然會把第一大將派來京城。她略沈默了一會，才幽幽道：“他想做什麽？”
“他是個笑面虎，老狐貍，我從他嘴裏套不出實情，還是以命相搏才能回來見你。”雲葦說著將脖子輕輕擡起，一道血痕赫然映入昭華眼中。
昭華覺得刺目，埋怨她：“你還回來做什麽，應該想辦法趁這個機會逃出去！”
她苦笑：“逃？沒那麽容易，這外面層層疊疊的山巒和溝壑，野路又多，還有重兵把守，我一己之力怎麽可能逃得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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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有些慌了，沒看黎乾一眼就手忙腳亂地蹲下身子，伸手就要去攏起地面的碎片。手還未觸到碎片，就被黎乾一下攔住，他看上去神色緊張：“姑娘別碰，此等粗活豈要你親自動手，待會自有下人來收拾，你先吃點東西。”
黎乾還欲伸手將她扶起來，卻被她閃躲開，刻意避過。他發覺她不悅，便收了手，隨她自己坐下。
“黎將軍，婚姻大事不可兒戲，我雖是女子，卻也不願為人所擺布，你方才說的那番話，實在無理得很。”她重新坐回去，眼睛並不看向黎乾，也不看著飯菜，只斜斜望著門檻一方，似在賭氣。
黎乾依舊一派風輕雲淡的模樣，重新斟了杯酒放在雲葦桌前：“在下姓黎，姑娘姓李，或許你我的緣分比那祁致清更深呢？”
“你為何一定要與祁將軍攀扯？”
這句話似乎觸動了黎乾身體裏的一根弦，他面上的淡然自若和微微笑意立時消失，整個人都變得嚴肅起來，語氣霸道而強硬：“怎麽我就不配與他比上一比嗎？告訴你，只要是他祁致清的東西，我都想得到，包括你……”
他眼裏閃過藏不住的野心，還有淩厲，與之前的溫文儒雅截然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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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怎麽說我都不會生氣，要知道你可是我未來的夫人，你猜如果祁致清親眼看到你嫁給我，他會怎麽樣？”他絲毫不隱藏面上的狡黠，只是在有意無意地撥弄手中折扇。
雲葦氣得發抖，不顧形象扯著嗓子喊：“你做夢！”
“你現在是我的賓客，前途如何還不是由我說了算，勸你不要妄想祁致清能來救你，眼下他自身都難保。”
她焦急地問：“你對他做了什麽？”
“呵呵”，他故意冷笑兩聲，並不回答她。
西蜀究竟布了一張怎樣的網，她們這些人如何才能逃出去？“你送我回監牢。”她不想再在這裏同黎乾浪費唇舌，不如回去與昭華公主商議應敵之策。
“你不用再回那不見天日的地方，往後就留在我這裏，待我請人擇了良日成婚，你我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。”
“誰要跟你做夫妻！”雲葦見他不肯讓她走，霎時間從椅子上挪開身子，從地上撿了一塊方才碎的瓷片，毫不猶豫將瓷片抵在雪白的脖頸處，微微昂著頭以死相逼：“你若不放我離開，今日我便死在這裏！”
她捏著瓷片的右手青筋暴起，仿佛決意要將自己送上死路。
黎乾被這情景嚇住，一直哄道：“你先將碎片放下，有話好好說，別真傷了自己……”
她毫不退讓：“送我回去！”
“你那牢裏關的只有一位公主，何況她很快就很被轉移，你回去做什麽呢？”
她警覺起來：“你們要將昭華公主送去哪裏？”
“她嘛，階下之囚而已，要不是還有點用處，早就沒命了。”
“你們要對公主做什麽？要做什麽？”她近乎瘋了一般地吼叫，瓷片抵著脖子越來越緊，竟有一絲血跡滲了出來。
黎乾上前想要阻止她，又怕她過於激動真的抹脖子，只好停在約半步處僵持著：“我乃一軍主帥，機要之事不可隨意告知旁人，你執意要回監牢，我放你回去，但是別的，恕黎某無可奉告。”他高喊一聲：“來人！”
頃刻間先前退出的那兩名丫鬟便再次出現：“將軍有何吩咐？”
“將李姑娘帶回牢房”，他皺眉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瓷片，叮囑丫鬟，“切記不可讓她傷了自己，否則我拿你們是問。”
“奴婢遵命。”
她踩著瓷片，發出窸窣的聲響，神情怨恨且不甘，始終不曾放下手裏緊捏的碎片。
兩個丫鬟像左右護法一樣，護在她身邊寸步不離。
她心有餘悸，在這寒涼的山中竟然手心還滲出了汗，她默默將碎片藏進衣袖，一路上不言不語，只仔細記住這周邊的山形、路徑、把守情況。
丫鬟不像丫鬟，大約是年紀小，走路時還不忘相互打鬧一番，她從未見過如此不成體統的丫鬟。
回到監牢，她照例走到老地方靠墻坐下，一個丫鬟鎖門時還在跟她說話：“姑娘，我們倆就在外面守著，你若有什麽吩咐只管喊我們。”
她眼皮都不擡一下，轉過身將臉對著墻，並未回話。
丫鬟見她如此，自覺沒趣，相跟著出去了。
昭華公主被眼前這一幕弄得稀裏糊塗，主動靠近她倆之間的木墻，巴巴地問：“你這出去一趟境遇變好啊，竟然還派了丫鬟來伺候？”
雲葦聽到昭華的聲音，探著腦袋向牢門看了看，確認人都走了，才迅速湊到木墻邊，隔著木墻的縫隙同昭華交談：“你別酸言酸語，你猜我出去見到誰了？”
“誰？”
“西蜀黎乾。”
昭華是皇室成員，各地大將的名字她自然知曉，沒想到安分了多年的西蜀，竟然會把第一大將派來京城。她略沈默了一會，才幽幽道：“他想做什麽？”
“他是個笑面虎，老狐貍，我從他嘴裏套不出實情，還是以命相搏才能回來見你。”雲葦說著將脖子輕輕擡起，一道血痕赫然映入昭華眼中。
昭華覺得刺目，埋怨她：“你還回來做什麽，應該想辦法趁這個機會逃出去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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